其中,作品《化鸟》尤其出众,在通过对比强烈的饱和色彩塑造的梦幻时空中,人与鸟的超现实际遇,将懵懂真切的青春纪事铺陈为一种在荒诞中观照真实的幻象,而艺术家此时则是自己经验世界中的“幻游者”。在此,一切世俗固有的现实认知完全被艺术家自己的价值判断所取代。“把握当下就显得格外重要,这也是我创作的出发点。从当下的生活出发,通过画面去表达打动你的东西,摆脱头脑中一些固有的约束,顺应自己的内心感受。”毛晓光如是说。我们看到艺术家的画面中充满着亮丽的色彩,作品主题的选择大多是自然界“优美”之物:花朵、植被、河流、少年等,隐喻与象征的修辞手法贯穿于画面之中。
如果说,这一阶段的绘画属于“散文”阶段的话,很快理性的绘画便取代了偏重情绪的经验表达。此前的由物及我的“比兴”手法逐渐转换为由我及物的“移情”表达,此时毛晓光的注意力逐渐从对生活的感受转移至对生存的体验,个体的经验开始上升为观念形态的思考。画面中轻松鲜亮的氛围逐渐让位于带有史诗性质的“崇高”感,原先情境优美的场景转换为生疏冷峻、造型突兀的画面,使他的作品显露出一种接近险绝的样貌;人在画面中的比例与位置被还原为与物质世界中基本组成元素的等同之位,正如他所说的“就像某一颗石头的存在”。我们可以看到《伤城》、《誓言系列》、《蓝夜》等作品中置于汪洋中之一粟的人物,不再作为主观之思的拥有者和施与者来干扰世界。在这里,“降尊之人”成为毛晓光思考世界的哲学入口,这一思路既是他对现实生存的真切体验,也体现了他对传统的自然主义哲学的当代思考。武洪滨